伊諾與新世界(下)
再次入夢,伊諾已經站在聚落的邊緣,他知道這不是自己的世界,甚至似乎意識到了自己正在夢中,因此放大了膽子往前進,一路上同樣有田野、湖泊,只是田裡有著車子,湖泊上划行著他沒看過的船筏。他更飛上了高山,住在平原地帶的伊諾,從來沒有看過覆蓋著靄靄白雪的高山,轉頭一看,土地的盡頭,還有一望無際的大海。
伊諾漸漸喜歡上了那個夢中的世界,即使尋找亞夫的使命還在身上,但每到了陽光減弱的時分,就開始期待今晚睡著後,又會看到甚麼樣的風景。
「伊諾哥哥。」
聽到聲音,讓伊諾嚇了一跳。還在作夢嗎?我找到亞夫了嗎?他無意識地揮動著雙手,眼前突然一片黑暗……「伊諾哥哥。」
這一次,伊諾張開眼睛,天還沒全亮,站在他面前的,是他不認識的……是人嗎?牠比伊諾矮了點,身體是墨綠色的,雖然一樣有雙手雙腳,長在頭上的卻不是頭髮,而是像蚯蚓一樣蠕動的長條狀的東西。但是,張開沒有嘴唇的嘴,雖然發出的聲音比較沙啞,伊諾卻聽得出來,這語氣是亞夫,沒錯!
「是亞夫嗎?」伊諾試探地問。
「嗯!是我。」亞夫看著伊諾,哭了起來。
「你怎麼會……變成這樣?」
亞夫用行動回答,他拉起伊諾的手往前走,過了一會兒,他們到了湖邊。
倒影裡的伊諾,有著蜥蜴一樣的眼睛。雖然身體尚未改變,他的臉已經泛著青紫色的光芒,原先以為只是沒整理變粗的頭髮,現在看起來就像是麻繩一般,他的耳朵也變尖、變長了。
伊諾嚇壞了,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?這時,遠方走來一群「怪物」,比起他聽過的描述,這些「人」其實正常多了。其中一個長得特別高的人,朝著伊諾開口,說出來的語言,就和伊諾夢中聽到的一樣。
※
幾個月後,伊諾和亞夫漸漸學會了這個語言。也開始了解發生在他,以及他們身上的事情:
在很久很久以前,這是一個很棒的世界,不管做甚麼事情,都有著各式各樣的機器和設備幫助人們,許多人過著既方便、又舒服的生活。大家都以為,世界會越來越好,大家會越來越幸福。
然而,雖然有些人發現到了災難在悄悄接近,卻因為大家忙著讓自己的生活更好,把這些人的警告當作危言聳聽。當時的世界,有著許多國家,發現災難的人在這些國家之間奔走、警告著,大多數國家的掌權者,卻覺得這對自己的利益沒有好處,或者表面上說要想辦法,實際上卻一直做著讓災難來臨的速度更快的事情。
終於,災難來得讓人措手不及,世界在七天之內,完全被改變了。
存留下來的人並不多,他們發現,以前留下來的許多東西上,帶著大災難的殘渣,而且不曉得如何清除。但是這些東西,卻代表著人類上萬年來累積的知識,以及文化。
最後,所有人分成了兩半,一半的人帶著他們記得的生活技能,前往新世界重新開始生活,另一半人,帶著存留下來的器具,躲到森林、沼澤等等隱密的地方,一方面想著怎麼消除這些災難的殘渣,一方面試著找方法,把傳統的文化知識記錄下來。
帶著器具隱居的人們,漸漸受到殘渣的影響,不知道是幸運或是不幸,他們發現自己,以及自己的孩子們,到了一定的年紀後,變老的速度就開始減慢;而且,他們只要吃一點點東西,就可以維持很久的體力,對於保存知識而言,是再好不過了。然而,就像是後遺症一樣,他們的外表也開始改變,他們發現,人只要在殘渣附近,就會受到影響。
亞夫和伊諾遇到他們的時候,距離世界的改變,已經過了上千年的時間,即使如此,他們仍然馬上發生了變化,現在還活著的「長老」告訴伊諾,當他們發現危險性後,便決定:除非殘渣的影響消失,或者他們找到解決的方法,否則不與外界往來。這也是外面的人,只要看到他們,就會被趕走的原因。
※
很久很久以後,人類對世界的了解越來越多,他們也遇見了許多和自己不同的種族,並且學會和他們和平相處。
其中,人類最佩服的是叫做「精靈」的種族,他們總是住在森林裡、沼澤邊,或者高山之中,精靈通常比人類高大,除了可以長生不老之外,更有著許多人類無法理解的知識,以及精巧、美麗的器具。
據說,最初帶領精靈與人類接觸的,是兩位會說古老人類語言的長老,他們分別叫做「伊諾」,以及「亞夫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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